中國文學課上完之後,兩年與學生的相處時光總算告一段落,終於可以下逐客書,歸去來兮。
我和鎵榮到了增江南區吃客家擂茶。回家時竟遇上雨天。這倒也罷了,卻沒想到是噩夢的開始。我們到達了孟加拉惹的交通燈前停下等燈轉綠,前面的小鹿竟然不知為何倒退,撞向我的車前。我按著車笛,他才如夢初醒,把車駕上前去。
這一急,讓我嚇壞了。在交通燈還未轉綠以前,我下車看看有沒有事。結果奇跡似的,沒有。當時昏天暗地,應了文學課裏白居易寫的“歲暮天地閉,陰風生破村”的景象,仿佛合該有事兒發生。
上車以後,發現掃水器突然不動了。我無奈地把車子駛到一旁。對著剛才那輛死鹿暗罵。
學生指我到馬魯裏修車。那樣一修理,像是把我的錢包也修理了一下。
那時雨未停,白樸的《秋夜梧桐雨》,移駕到了甲洞,令此恨綿綿無絕期;“天陰雨濕聲啾啾”,是那杜子美寫的《兵車行》淒涼情境——人家是妻離子散,生離死別,我卻要忍痛和123令吉說拜拜。
不覺間新煩舊恨一起湧現,令我不禁要借《渭城曲》來洩恨:午間狂雨洗灰塵,路上行車轉紅燈。死鹿倒退嚇壞我,進出車廠無分文。
只恨那死鹿的主人學得那王之渙的《涼州詞》,恐怕沾沾自喜:天橋遠上歧路間,一片煙雨急拐彎。傷馬何須怨死鹿,一走不管你罵娘。